男人摇摇头,“只怕你损了三万,却也动不得他分毫。”

  “那我们就走着瞧。”虞昭冷眼望着男人,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对了,”突然,男人从背后叫住了虞昭,“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虞昭收住迈出的脚步,却没有回头。

  “十八年前,两个势力相互吞并的时候,甲方胜出,杀光了乙方势力中的所有人。可是当时,乙方势力老大的妻子身怀六甲,还带着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娃。后来,甲方的老大没有杀她们娘仨,留了她们的性命,但是其他人无一幸免。”

  虞昭握紧拳,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嘴唇被咬得发白。

  这不是故事,这就是真实。甲方的老大名叫夏宗元,而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名叫虞昭。

  夏宗元杀了虞昭的父亲,即使当初留下了她们母女的命,杀父之仇依然不共戴天!

  “你到底想说什么?”虞昭的面色愈加阴冷。

  “我想说的是,当初你们母女能够幸免,是因为夏宗元虽然杀人无数,可他有一个原则,就是无论何时,不杀女人。”男人站起身来,面对着她的背影,“可是,我现在必须提醒你……”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对虞昭一字一句说道——

  “夏意的原则里,没有这一条。”

  夏怜听到夏意的声音有些惊讶,原来他早已发现了自己。

  脸顿时绯红一片,夏怜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不要多言。”

  夏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着实有些出乎她意料的。被撞见了这样的事情竟连一丝尴尬也无,而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仿佛刚刚那个欺负婢女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夏怜心中暗自思忖: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说出去呢!

  即使有心散播,都羞于开口。更何况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嗯……我记住了。”

  音未落,夏意转身离开了凉亭,夏怜目送着他修长的身影在月色中渐渐远去。

  夏怜回过神来,也径自回了房。

  ……

  这一日夏怜走到后院,还未进到院子里,便先听见了夏文和夏盈说话的声音。

  “她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是夏文的声音。

  他口中的“她”,是谁?

  是谁竟能让一向温文尔雅的夏文,都这般气愤?

  “行了,当初她连下药都敢,还有什么不敢。”夏盈回应道:“当初你就是太过怜香惜玉了,居然还叫那贱婢留下。这次也是,我看这虞昭,也是个狐媚子,连大哥都迷惑了。”

  说到这里,夏盈不禁感叹了一句:“不过确实长了一张够资本的脸。”

  夏怜此时已经绕过假山进了院子,直接与二人遇上。

  “小怜?”

  “姐姐,二哥。”夏怜浅浅一笑,接着道:“刚刚似乎听二哥和姐姐说起虞昭来着。”

  夏文轻叹了一声,“前几天的事了。那天莺儿说要吃夜宵,叫虞昭去后厨找些吃食来,却趁其不备将她困在了柴房中,关了整整一夜。这件事虞昭居然都只字不提,还是翠儿看见了,汇报给我,不然我都不知道。”

  从夏文的叙述中,虞昭俨然是一个受了委屈只会默默承受的姑娘。她不肯反抗,也不会告状。

  这不禁令夏怜回忆起了那一夜,在凉亭中,夏意对她的羞辱。那时她也是一副柔柔弱弱任君采撷的模样,仿佛不管夏意怎么弄她她都会受着似的。

  “这样啊……”夏怜不动声色,“那虞昭姑娘真是太可怜了。”

  “是啊,所以我跟大哥说了,要了虞昭做我的通房丫头,这样莺儿就不会再欺负她了。”顿了顿,又道:“当然,这只是一个身份罢了,我自然不会强迫她做什么。”

  说到这里,夏文白皙的俊脸上似乎微微红了一下。

  “这样便好,虞昭有你护着,莺儿肯定不会欺负她了。”夏怜与夏盈心照不宣,都能看出,夏文对虞昭定是有点意思的,如果只是简单的关心,不会特意要了她。

  三人在后院散步了一会儿,突然下起了雨,于是便各自回了房去。夏怜回到房间中,桃红见她有些被雨淋湿了,忙给她打了热水,又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新衣服。

  “不用麻烦,我没那么娇惯的。以前我在清水县的时候,有时和谷雨哥哥在田间玩,也有遇上突然下雨,那时我们就一起在雨里奔跑……”夏怜回忆起清水县,就好像回到了那些下着雨的日子,仿佛时光从来不曾流走:“……我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那可不行。上次二小姐您半夜没有关窗,结果受了风寒,被大少爷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