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有瞬间双目发黑,熟悉的低血糖症状。
她从床沿篮筐里摸了颗糖塞进口中,缓了片刻,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宿舍内一片昏暗,门反锁,窗帘也被拉上,隐隐能见到斜对床上铺有起伏弧度。
周怀夏抬手,按了按腕上的旧电子表侧键,表发出绿色荧光,她看了眼时间,下午1:15,她午睡近一个小时。
现实生活所见所闻都可能经过大脑加工,组合成匪夷所思的梦境。
中午周怀夏看过白猫照片,也看过悬尾实验的照片,但她从不做梦,她也做不到像刚才梦境中那只手一样手起刀落就能切断一只猫的脚。
刚刚那梦不是她做的。
所以谁熟悉那只半截黑尾的白猫,又能熟练用手术刀……
昏暗中,周怀夏看向斜对床上睡着的吕谨,拿着枕头缓缓站起来,猛不丁砸过去。
“啊?”
斜对床的吕谨被砸得发出含糊声音,转过身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抓起身上陌生枕头捏了两下,她困惑地摸起眼镜戴上,不经意间瞥见昏暗中站在斜对床一动不动的瘦长歪头黑影,浑身一激灵,吓得蹬坐起来:“卧槽!”
吕谨大喊出声,四肢乱爬迅速靠近床头,反手用力扯开窗帘。
日光瞬间闯进窗户,照亮原本昏暗的寝室。
等吕谨看清对床上铺站着一动不动的黑影是周怀夏,靠在床尾顿时长松一口气:“你站那干什么?”
寝室楼层高3.3米,但加上一张1.7米高的上床下桌,周怀夏在上铺不能完全站直,但她不弯腰,反倒直挺挺站着,然后歪头,昏暗中的倒影乍看和女鬼没区别,只除了头发没那么长。
吕谨摸着胸口,困意刚才全吓没了。
周怀夏慢吞吞从床铺爬下来:“做了点噩梦。”
吕谨先“哦”了一声,然后看见床上的黄鸭枕头,反应了一下,逐渐瞪大眼睛:“你做噩梦,为什么用枕头砸我?”
两人还谈不上太熟,对室友的逆天操作,她暂且保持了一丝克制的谨慎和礼貌。
周怀夏走到吕谨下铺,抬头伸手,示意她还给自己:“不小心胡乱扔的,刚想着怎么不吵醒你把枕头拿回来,你就醒了。”
她目光真诚,说话又慢条斯理,一时让吕谨生不出半点怀疑。
吕谨看了看斜对床的距离,勉强信了,她将枕头还给周怀夏,忍不住感叹一句:“你力气挺大的。”
“可能是因为做噩梦受了惊吓。”周怀夏拿回枕头,没有立刻离开,抬头像闲聊一样,问吕谨,“你呢,刚才做了什么梦?”
“我?”吕谨想了想,“记不太清,应该是美梦吧。”
周怀夏在吕谨脸上巡视一遍,思考室友是心理变态的几率有多大。
她不是每次入梦都能看见做梦者的脸,大多时候梦境是混乱的,扭曲的,只能窥见一些东西。
周怀夏入的梦多数是噩梦,因为噩梦带给做梦者的情绪更为激烈,而这种情绪最多的就是恐惧。
更简单明了地说,做梦者往往是受伤恐惧的一方。
刚才的梦,不对。
受伤的是猫。
而且梦中那双手下刀太快,不带任何犹豫。
周怀夏甚至隐约觉得自己感受到一股因白猫挣扎惨叫而升起的愉悦。
做梦者分明是施害者。
周怀夏现在严重怀疑她室友是心理变态。
吕谨不知道周怀夏在想什么,她吓得出奇清醒,干脆也爬下来,准备收拾一下去教室。
“如果经常做噩梦,说明你最近可能比较焦虑,或者压力大。”吕谨一边往书包里塞书,一边对周怀夏道,“需要及时调整自身心理状态。”
她拿起桌上保温杯,一转身就见到周怀夏古怪看着自己:“怎么了?”
周怀夏:“你妈是医学教授,会不会给你带来压力?”所以心理变态了。
“压力?”吕谨转回去,背对着周怀夏,往保温杯里倒东西,半蹲着飞快将什么丢进桌面下的垃圾桶里,“还行,我妈能提前教我解剖缝合之类的技巧,刚好从小我对外科就比较感兴趣。”
这话听进周怀夏耳中自动翻译:我从小就心理变态。
“先走了。”吕谨转过身对她挥手,转头背着书包出门,看不出半点心理变态的倾向。
周怀夏走回自己桌前,缓缓坐下。
听说虐猫的人都是潜在的杀人犯。
也许吕谨只是想着实验,才会把白猫代入梦境,就像之前那位记错数据的丸子头女生。
医学生的梦境总会血腥点。
周怀夏试图为刚才室友吕谨的梦境解释,但她眼前不断浮现出那一小截血淋淋的猫掌,始终能想起梦境中模糊感受到的那股愉悦。
……
傍晚的时候,周怀夏前脚踏进宿舍大楼,后脚天空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吕谨一如既往不在寝室。
下午是专业课,小班人不多,周怀夏强撑着没睡,一回来就呵欠连天,赶忙洗漱躺平睡觉。
晚上10:17。
周怀夏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块湿漉漉的圆形球墨铸铁井盖,上方刻有“700x800”字样,下方刻“EN124 D400”,中间有块银色圆形铭牌。
又入梦了,她有些疲惫地 -->>
2、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