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了?"
陈焕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种情绪。
总觉得承认了,他在两人本就不平衡的关系里就更没地位了。
没等他回话,枫黎又吻在他唇畔。
她说:“下次想我了,就叫陈顺与我讲。”
陈焕瞪她:“咱家事多着呢,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总想着郡主。”
心里不满道:就不能是她想他一下吗?
“是是是,陈公公哪有功夫想我。”枫黎不遮掩道,“都是我想陈公公,想的不得了呢。”
陈焕又得意了,薄唇往上扬了扬。
这还差不多。
好歹也......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一下啊。
哪怕只有半刻钟。
“陈焕,听闻最近云安与泽儿走得颇近啊。
皇上一边看手上的折子,一边问。
陈焕上前几步,答:“郡主与公主关系好,便常去公主殿中,皇上也知道,三殿下和五殿下与公主关系最好,也时常过去,一来一往的,就越来越熟络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如今皇上心中的人选,基本已经定下了。
问他这种话,不过就是“走个流程”。
“哼,说起老五朕就来气。”
皇上把折子往桌案上一扔,眉头拧了起来。
他沉声问:“吴玉呢?”
陈焕微怔:“皇上的意思是......五殿下与郡主?”
皇上颔首,气笑道:“去年还缠着朕说想多在宫中陪朕陪母妃陪太后,非要拖着晚一年出宫建府,今年倒好,非要一搬出宫就直接到封地去,还说什么......为了替朕分忧、剿灭海寇?呵,他哪儿懂什么剿海寇啊!”
要他说,分明就是要给郡主施展拳脚。
怪不得先前说到封地,非想要个南边靠海的地方。
不过近些年,海寇的确猖獗。
是得找合适的人选处理此事。
陈焕拢在袖中的手指用力握紧。
他面色微沉,垂头道:“是奴才的错,一直以为五殿下喜欢与郡主相处是跟公主一样,只是小孩子对大将军的崇拜而已,并未往这个方面去想,未多注意。”
五皇子比公主还要小了半岁,两人在一块儿与郡主叽叽喳喳地说话,太容易迷惑人了。
可细想想,他是很喜欢看着郡主,郡主给他使眼色,他也总愿意接茬帮衬。
“不怪你,朕都没看出来朕这个儿子有这种想法。”
皇上揉揉鼻梁,看起来思绪过多,颇为疲倦。
他不是个苛待忠臣良将的昏君,不想让枫黎和定北王心生不满,也不想让朝臣觉得他就是那么对待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能臣的、寒了众人的心,所以才会多留些时间让枫黎在宫中相处。
但若因此而闹得手足之间有了疙瘩,也不是他的本意。
眼看着老大性子正直,没听舅舅的挥弄去接近枫黎,他颇为欣慰来着。
没想到老五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猝不及防。
“吴玉这性子,朕是越来越拿捏不准了。”
他有一种若没遂了老五的心愿,老五会有所记恨的感觉。
相比较之下,老三倒是堂堂正正,没歪心思。
“朕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皇上摆摆手,陈焕便恭敬地行李、退出勤政殿。
他面色不太好,眉宇间始终带着褶皱。
谁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呢?
瞧皇上的意思,是觉得郡主若去了南边也并非不可。
可若是郡主真去了南边………………
他们怕是此生都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心里正烦躁,忽而隐约听见了郡主的声音。
他还以为是错觉,抬眼看过去,却真发现了郡主正在殿前的空地上......
与小侯爷说话。
“事情已经过去了,要尽快振作起来才是。”枫黎安慰般说,“以前侯府都是靠你撑起来的,以后更少不了你出力,说句不好听的,小侯爷别见怪,少了个烂摊子,或许你身上的担子还能轻松些,侯府的名声也能比从前好上一些呢。”
许亦谦怔了怔,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
他颇为轻松地笑了一下:“怎会见怪呢,不瞒郡主说,听到这话,我竟然觉得高兴。”
他垂下头去,阴影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模糊不清,但能叫人感受到他压抑又负疚的情绪。
距离那件事,已经一个半月了。
但府中还是笼罩在阴云中,气氛怪异得很。
停顿片刻,他才接着说:“原来我的想法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
原来有人会站在他这边,而不是“死者为大”,不管弟弟闯了多大的祸、给他留下了多大的篓子,只因为人已经死了,就不能埋怨一句,还要为弟弟的死感到可惜。
父亲和姨娘怪他没照顾好弟弟,让弟弟死在了猎场。
可他连许乔新什么时候去的猎场都不知道。
难道不应该是父亲没有管好他,让他随意出府乱跑才酿成大祸的吗?
身边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因为礼数、面子、伪善,又或是想讨好父亲与祖父而一脸可惜,除了母亲,几乎不曾有人替他说过半句话,即便见他不容易,也劝他“死者为大”。
这些天,他只在市井中偶尔听 -->>
40、第四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