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漠孤鸿(1)

没人知道大漠上什么时候多了这座小木屋,就像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大漠上的一样。
这里是中原的边境。荒凉的地方自是没有什么生气的,就像这片大漠一样。苍茫无边,黄沙连天。
黄沙无垠万里地,风也略显无力。一阵拂过,只能撩拨起几颗沙土。连地上的脚印也盖不过。
人的脚印?
他的脚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漠上多了一个身影,也是唯一的一个身影。
他的背影显得高瘦,头上戴着斗笠,边沿垂下一圈黑纱,这是防风沙的物件。光着膀子,长发盖住了整个后背。他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拿着酒葫芦,走几步,喝一口。腰间挂着一口刀。烈日炙烤下,刀被照的明晃晃的,透着丝丝森寒之气。
无鞘的刀?
快刀!
他与这片大漠恍若一体,同样的苍茫,一样的孤寂。
他已经在大漠中走了好久了,葫芦里的酒已经喝完了。不过,他到了。不远处的沙丘上有一座木屋。这是他的木屋,是他来到大漠时亲手盖的。他走进屋子,坐了下来。屋子很简陋,简单的桌椅和床,四周围着黑色的纱帐。墙上按着一个木托,上面供奉着一个灵位。没有名字的灵位,灵位前也没有香炉。光透过黑纱帐只有些许可以照进屋里,外面烈日当头,屋里却依旧很昏暗。
他摘下斗笠,拨开因为汗水而站在脸上的长发。他的脸庞很是冷峻,眼睛里没有任何神情,仿佛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存在的。他把包袱往桌上一放,长吁了一口气,打开葫芦想喝口酒,但是里面空了。他向角落望去,那里堆着很多酒坛子,上面都没有了封泥。
三十个空坛子。
他已经没有酒了......
夜幕降临,大漠已没有白天那样燥热。他点起一盏油灯,半开着门,倚在门前向外望去。天色已黑,大漠陷入了寂静之中,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在看什么?
入夜的大漠,风开始肆虐。
远处忽然出现了点点亮光,一...二...三...总共三点由远而近。
他的眼中渐渐有了神色,他打开门,端着油灯。好像要告诉远处那三点亮光,他在这。
马蹄声渐近,在木屋前驻足。骑马的人举着火把拉着缰绳,火光被风吹的东倒西歪。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汉子,只见他双眼厉色有神,精光内敛。长须齐胸,一身劲装短打,腰间悬着一口宝剑,不怒自威。
长须汉子喝道:“喂,东西呢?”
长须汉子声音洪亮异常,中气十足。话音已罢,回音却依旧回荡。自是内家功夫十分了得。
他看了一眼长须汉子,回头望向桌上的包袱,道:“银子呢?”
长须汉子双眼一瞪,纵身跃下马,道:“看着东西,银子自然不会少你的。”
他望向长须汉子,缓缓道:“银子呢?”
长须汉子听罢,眉头一紧,神色似是有些怒了。另外两名汉子一齐下了马。为左的汉子长的清秀儒雅,书生打扮,年纪约莫四十上下,一袭白衣,腰间插着折扇。背后背着的一长一短两口宝剑倒是与他格格不入。
只听儒雅汉子道:“莫急莫急,既然我们师兄弟既找你办事,规矩礼数自是不会少。”说完从马鞍上取下一个小包袱,包袱是丝绸制的,相当精美。儒雅汉子走到他的面前打开包袱,只见里面装的是五锭雪花大银,每一锭足有手掌那么大。
他低头望了一眼儒雅汉子手中的银子,喃喃道:“一...二...三...四...五...”
另一个汉子喝道:“喂,小子?数什么数啊?一百两一锭,一共五锭。加上之前的定钱五百两,总共是一千两!我们师兄弟还会少给你怎么的?他奶奶的!”
“铁五,不得无礼!”儒雅汉子道。
那个叫铁五的汉子横眉怒目,满脸的胡渣,活像一个再世金刚。生的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身背一口阔剑,剑身厚而宽,剑柄足有一尺长。
铁五道:“三师兄,跟他客气什么?银子给他看了他奶奶的我们要的东西呢?”
“柳生,把银子收起来。”长须汉子道:“银子你已经看过了,该给我看我们要的东西了吧?”
那叫柳生的儒雅汉子从他眼前撤走了包着银子的包袱,一手揣在了胸前的衣服里,应声到:“二师兄,放心吧。出不了岔子。这‘一刀一千两’的大名这几年在江湖上可谓是如雷贯耳阿。一人,一刀,一桩买卖,一千两,从未失手。”说完满脸笑意的望向了“他”。
谁是“一刀一千两”?
“他”就是“一刀一千两”。
“一刀一千两”不是他的外号,只是他的规矩。杀一个人一千两,每个被他杀的人致命伤都是环颈一刀取下首级。手法诡异且干净利落,从来不用第二种方法取人性命。自从三年前“落雁剑”潇痕,首级被取,死在自己家中开始。“一刀一千两”就像梦魇一样,今江湖上谈虎色变。时至今日,共有三十人死在他的刀下。人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外号,就按照他的规矩和手法叫他作“一刀一千两”。
半月前,“封剑门”的“书生剑”柳生前来大漠找他。留下五百两定钱要他杀一个人。一刀一千两许诺于柳生,半月之后带着剩下五百两来木屋找他。
就是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