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一声甜蜜的猫叫打破了休息室的静谧。
花谕笙倚坐在靠椅上,双腿交叠,听到这声猫叫,划拉着手机屏幕的手指终于停下,扭过头看向坐在窗台的人。
?和的曦光落在窗台上,也落在随意坐在上面的人身上。
少年面色冷淡,无端俯视着楼下的学生们,身上的西服难得没沾上猫毛,可猫就在他身后的脚边叫着,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猫有情,人无意。
最近休息室里的猫毛大量增多,掉的毛都够做一只毛毡玩具猫了。
“你在等一个不会主动的人?”花谕笙慢悠悠地开口,手机屏幕停在了他和郗禾那短短两页就翻完的对话框里。
他说完还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就像他把猫放在手边,装作无意实则刻意拍下的照片,有些人就完全看不出来他的旁意一样。
花谕笙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活体绝缘木。
可他又捉摸不透, 郗禾那么聪明,到底是真的完全看不出来,还是看出来了但是装作看不出来,在和他演。
但不管是哪种,都不影响他的兴致勃勃。
花谕笙又不傻,怎么能看不出来。
一个老往一个人怀里钻的猫不固然正常, 可一个既知自家猫老往别人怀里钻但从来不管的主人,难道就正常吗?
不过是放任又纵容罢了。
花谕笙好整以暇地看着融星恽。
“你误会了。”融星恽收回看楼下的目光,转过头,凉凉地说,“我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只是出于安全考量的探究欲。”
他对郗禾的心思单纯,可不是花谕笙一样,刻意地放任自己并肆意沦陷其中。
“你这话可笑得就像在说一个平凡少女会危及世界和平。”花谕笙轻描淡写地讥讽他。
“怎么不可能?”融星恽迅速反问。
花谕笙一怔,竟从融星恽的眼里荒诞地看出了几分认真,挑起眸,不解,但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势,:“您的意思是?”
“假设有一天,我们四个都爱上了同一个人怎么办?”
融星恽捏着细长的鼻梁,抬起眸看着花谕笙,用一种探讨严峻问题的语气开口。
花谕笙的眼尾不自然地抽搐了下,像是看到向来不苟言笑的人突然用极其认真的语气讲冷笑话。
很诡异。
但硬要说好不好笑,好像多少也有一点。
“我想想。”花谕笙咳嗽了一声,试图认真地去思考这个奇怪的问题,“原则上,联邦不允许重婚罪。”
“不过如果是真的不幸喜欢上同一个人的话,不就只有去抢了吗?”他笑起来,理所当然地说道。
“毕竟我们四个,谁都不是会放手的人。”
“是。”融星恽点头,“那如果全世界都爱上同一个人呢?"
这个比喻听起来比起一个笑话,反而更像是一个恐怖片了。
同样是“爱”,但范围从四个人扩大到整个世界,就变得无比盲目而诡异。
不过花谕笙同样只思考了短短几秒。
“听起来是很危险。”
花谕笙缓缓睁大眼,手贴着下颌,精致的面庞露出了沉醉般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比以往的伪装要高,瞳仁竟不自觉地扩大几分。
像是在颤栗,在兴奋。
“但这不有趣吗?”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呢。”他喟叹道,明显很是期待这样的未来。
融星恽定定地看着花谕笙的笑容,却像是曾经看过类似的一幕,意料之中地垂下眼来:“我开玩笑的。”
不知道是不是搞艺术的趋同性。
听到这种形容,他们比起遇到不可预测的危险,更是在期待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去拜谒他们未曾谋面的缪斯。
“不过你说得对。”
融星恽扶着窗台,挺起腰背,曲起的腿从窗沿上放下来,裁剪合适的西裤在大幅的拉扯之下勾勒出他的有力的腿部线条。
“人不能去等一个不会主动的人。”
他俯身捞起四脚朝天、在地上翻滚的猫,径直向休息室外走去。
哪怕融星恽已经劝说了对方,甚至自以为两人已经约定好了,没想到就像猫是花谕笙转交给他的一样,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好意。
融星恽已经想好了的安排,就不考虑郗禾退缩的情况。
圣德的课程分类很多。
在必修分数不够绩点的情况下,恋爱、化妆、缝纫和烹饪等等有趣又分数不低的兴趣课就变成了学生们的重要选择。
郗禾下午最后一节是烹饪课。
虽然这些大少爷大小姐在家里个个都素手不沾阳春水,但圣德并不因为生源的客观事实而改变自己的教育方案。
??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再不济,至少这个课程对这些学生而言还是很新鲜的。
新鲜到有人会无缘无故预约来旁听。
教室里男女生比例出奇的平衡,男女各占一半,四个人为一组,两男两女组合。
老师一般不会给学生们布置太复杂的课题,有部分需要冷冻或发酵处理的材料都会在课前提前准备好。
郗禾戴着发帽,腰上系着围兜,低头耐心地给饼干上涂酒渍樱桃酱,然后铺在模具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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