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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仅仅是在盯着她。
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庞然到如山挤压在她的肩头,让她在一次比赛中不小心弹错了音。
和郗禾比赛的,那个在母亲压迫下练琴以至患有轻度抑郁的男生听出来了。
可她最后还是毫无悬念拿到了冠军。
恐怖的猜测变为了现实。
满脸笑意的评委走上来,肆意地夸奖她,希望她能继续深造,还想将她介绍给名人,再接受记者的采访………………
那些已然模糊不清的话成为了压倒郗禾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在无数人的欢声笑语之中,低着头静静合上了钢琴的盖子,不再参加任何比赛,也从此不再在镜头面前露脸。
除了郗明,没有人真正在听她的琴音,没有人在意她的表达,甚至没有人关心比赛的公正。
陈列在家中的奖杯像是对她无尽的嘲讽,讽刺着她和别人的一切努力都比不过她身上如同诅咒的吸引力。
禾在无知觉中成为了不公正的始作俑者。
她开始怀疑自己,耳朵也仿佛变得不再灵敏,好像完全无法分辨自己弹的是好是差,杂乱的音色充斥在耳畔,台下一声声疯狂的赞美尖锐而刺耳,都是对她全盘的否定。
可即便是这样。
郗禾也没有完全放弃过这陪伴了她十数年的钢琴。
因为郗明会不断和她说:“不想弹也没关系,你开开心心的就好,别的全都不重要。”
郗禾尝试着在家里,在郗明温柔的笑容下,只弹给他一个人听,也仅仅弹奏莫扎特笔下其中被称为小星星变奏曲的那一段。
因为不管她弹得好不好,都明都不受她身上诅咒的影响,也永远不会改变他无条件的爱护。
可郗禾现在又不得不要比赛了。
她抬起手腕,又一次将手悬在了琴键上方。
周围没有人。
指尖熟悉的触感,仍像是有人在背后扶着她的手,拥抱着,促使着她按下琴键。
第一声似长长的叹息。
第二声,第三声.......
郗禾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弹过,脑子却深刻地印出了每一个音符,身体如有肌肉记忆一般,拉着她、扯着她,再一次按响她最后在舞台上弹过的那首肖邦练习曲。
快速跳跃的音符急切得像是凛冽呼啸的寒风,每一下都清脆又干净,除开因为双手的生涩,把位不熟导致的碰音,其他都精准得可怕。
如同艺术天使牵引着她的身体,带着她再次进入状态。
呼啸的琴音穿过未闭的窗户,掠过大开的大门。
走廊里回响起跃然的音符。
路过的脚步声不自觉放轻,轻到不会干扰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演奏。
站在被风吹得半虚掩着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人独自沉浸在演奏之中。
直到一曲终了。
郗禾如被骤然推下云端,肩膀蜷起,手指颤栗着压在琴键上,不住地发抖,耳畔汗浸湿了额发。
她吸了吸鼻子,缓缓地抬起手,指尖穿过微微濡湿的发丝,最终贴在了耳侧,如自保般抱住了自己。
“啪,啪啪。”
门口遽然传来突兀的鼓掌声。
郗禾眼眸一颤,惊愕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人,喉咙有些喑哑地开口:“妮...菲尔?”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之前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莉莉的舍友。
“你弹得很好啊,比我听过的那些大小姐们弹得好多了。”妮菲尔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鼓掌,眼里无比真诚,“莉莉刚刚还在担心你乐器考试,但我现在觉得你能拿前几名诶。”
妮菲尔只是没想到,郗未明明已经弹得很好,却像是受过什么重大打击一样,抬起脸时,眼眶还微微泛红。
什么人啊?
“你也不用...这么安慰我。”郗禾抿了抿唇,无奈地压着眼睫,轻声地说,“太夸张了。”
她是什么水平她大概还是知道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
“可我没和你开玩笑啊?!”妮菲尔没想到禾不相信她的大实话,直白到有些嘴毒地说,“你没注意吗?没几个主课乐艺的人参加学院女王评选,剩下的很多人大多是为了装腔,随便练练,只要能在宴会上惊艳众人'就可以了。”
至于在名利场里的众人到底惊不惊艳,是惊艳大小姐的才华还是家世都没那么重要,多一门音乐上的特长只是给她们身上多一个给别人夸赞理由的美丽装饰而已。
真正热爱艺术并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终究是极少数,而她们这个时候不是在外比赛就是在上大师课,基本不会来参加学院女王的评选。
妮菲尔见郗禾听到这些话有些愣神,松了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电梯的声音。
她扭头看了看,目光了然,直视郗禾说了句:“既然有人来找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谢谢。”郗禾慢慢地点了点头。
妮菲尔转身离去,再出现在门口的,就是融星恽了。
他虽然压抑下了喉口的喘息,但明显像是赶过来,看向郗禾的眼神都有些匆忙。
“第一道??”
“我没问题。”郗禾抬起手,指节贴住了镜框。
融星恽眼瞳里现出少许愕然,少见郗未如此笃定地说话,以 -->>
42、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