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小龙,玉石金银满地都是。
冷风一下子蹿进温暖如春的房间里。
“咦?”
一个披着毛绒斗篷的身影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旁,听到窗边的声音后拉了拉帽檐,遮住自己大半张脸才转过身来。
她看到窗边的人愣了下,却又像是并不意外:“你是谁?”
斗篷下传来犹显稚嫩的少女声:“你也是来抢走我的吗?”
融星恽瞳孔一缩,看着她拖着长长的斗篷,光裸的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顺着冷风站到了他的面前。
屋子里甚至没有给她准备鞋子。
像是并没有准备让她离开这座华美的囚笼。
“你......”融星恽蹙了蹙眉,视线游移了下,问,“你逃不出去吗?”
明明以前带他跑得挺顺利的。
“他们人太多了。”她想了想,小声地说,“而且刀枪无眼,怕走火。”
确实可以逃,但意外太多,还得是人命重要。
融星恽了然,朝她伸出手,果断地说:“我救你出去。”
披着斗篷的女孩愣住,毛绒遮挡下的璨金眼瞳眨了眨,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她听出来融星恽没说谎。
和这些日子里不知道和她重复了多少次的“我救你以后你就属于我了”的谎言不一样。
眼前的少年是真的想救她。
冰冷的风裹挟着雪花,往温热屋里飞扬又迅速融化。
少年眉眼清冽,衣衫齐整讲究,戴着双黑色的手套,像是刚从充斥着烟枪与筹码的谈判桌下来,眼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果决。
“我送你离开帕拉群岛。”他说,“我会尽力帮你保守秘密,之后不要再来了。”
郗禾缓缓地眨了眨眼,像是去接圣诞礼物一样,抬手搭在了融星恽的手心。
下一秒,手被他用力牵住。
在一声简洁明了的“失礼”之后,斗篷如被子一样将她整个人裹住,融星半手紧紧抱着她,顺着绳索从墙外滑下。
安稳地落在了雪地里。
“不要动。”融星恽转手将她放到了背上,示意她安稳地趴伏着,避免踩在雪地里冻伤。
“好的,谢谢你。”
郗禾环着他的脖颈,实在没想到来救她的会是一个和自己同龄的男孩子,好奇地问。
“你为什么救我?你也喜欢我吗?”
融星恽顿了顿,冷硬地说:“不喜欢。”
没认出来他也正常,他第一次被绑架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而且那次浑身上下都是伤,脸上都青一块红一块。
"......?"
郗禾还没明白,就被他边说着“好了”边抱着推进了车里,连他那句轻的都能忽略不计的“不欠你的了”都没听到,就被司机开车带走,笔直送往融家的私人飞机。
就此,罗斯玛丽正式消失在了这次党派斗争之中。
但事态却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消弭。
所有人都以为是对手夺走了罗斯玛丽,战火愈演愈烈,甚至波及了其他地区。
等彻底平息下来,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了。
彼时,融家的地位已然不可撼动。
融星恽一次被她救,一次救了她,但都没有亲眼见过她的脸。
他既因为战火之后看到太多精神疯癫到无药可救的人,而对她的特殊体质心生警惕,却又难以忘记她那么小,小到连斗篷仿佛都能将她压垮,只能赤着脚小心地和他说,她怕枪火落到她身上。
幼时那个无所畏惧的女孩也消失了。
融星恽不惜耗费大力气处理,将她的讯息保护了起来,强行让“罗斯玛丽”变成了一个虚幻的谣传。
只要时间流逝,卷入那次争斗的人逐渐消失,最终也没有人会去深究一个真假不明的传闻。
一切都如他想象的那般过去。
时光磨灭了人的记忆,当过去遇事的人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女孩。
融星恽怕罗斯玛丽事件之后会波及她的生活,依然默默关注着郗禾,但双方身份天差地别,他并不准备再去接触她。
他也不觉得他们以后会有交集。
等看着郗禾重新过上了普通的生活,也如他所说,再没踏入过帕拉群岛,也渐渐不再关注她。
融星恽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
直到她再一次出现了圣德学院的教堂中。
隔着幕布,百般难过地说起她的困扰。
融星恽如梦初醒,宛如指尖落下了那年冬日的雪花。
那短暂的几分钟的记忆如吉光片羽,雪花融化在她皎白的发丝上,清晰得连她呼出的热气都清晰可见。
她趴伏在他的背上,恰似幼时他被她带离地牢。
融星恽心中初时浮现的是再见故人的惊讶,随之而起的又是无比的警惕与担忧。
他自己都分不清圣德和帕特群岛到底哪里更危险。
所以当郗禾夺得王冠的时候,他既欣慰于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又难免会担忧她会不会又落入危险的境地。
融星恽既不觉得他像那群陷入疯狂的人一样爱慕着罗斯玛丽,看到郗未遇到困难时,却又无法真的坐视不管。
此时此刻。
融星恽隔着暗色的车窗,看到禾笑着拉着她的亲人走进了餐厅里,虽然 -->>
57、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