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保宽比较吃力,便又上前搭了把手,“我来扶着你爹,你把周同志送回去。”
“好。
但是程保宽体型不小,只要程学峻一松手,他就失去了平衡,四处歪倒,光靠丁夕梅是控制不住他的,几番折腾下来差点儿把饭桌给掀翻,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我自己………………”回去就行。
周应淮这话还没说完,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程方秋就打断了他的话,幽幽开口道:“我送周同志回去。”
“不用......”他一个大男人让女人送算怎么一回事?
话音刚落,就见她一双美眸瞪了过来,周应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
丁夕梅也觉得让程方秋去送不太妥当,毕竟天都黑了,她一个女孩子送他到知青点后又要自己走回来,虽然村里近年来都没出过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送到路口就回来,娘你先和弟弟把爹送到床上躺着吧。”程方秋起身,不等丁夕梅开口,就示意周应淮跟着,两人一起出了门。
丁夕梅被程保宽绊住了脚步,没能拦住,便更没好气地拧了他一把,疼得程保宽嗷嗷叫。
只是送到路口那还好,这附近都是秋秋从小到大玩遍了的,就算有什么事情,她也能第一时间叫人帮忙。
再说了还有周同志在呢,能出什么事?
暮色降临,黑沉沉的夜犹如墨水被画家打翻,在纸张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朦胧间只有点点星光在闪烁。
入夜后的村落一向很安静,走在路上,偶尔能听见几声蝉鸣。
周应淮默默跟在程方秋身后,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像是放大了无数倍,让人忽略不了。
只是走了没一会儿,他就觉察出些许不对劲,这好像不是通往知青点的路。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犹豫两秒,他终是出声提醒。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的身影停了下来,他也紧跟着止住脚步,这才没有撞上去。
月色下,程方秋扭头看向他,唇角缓缓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周同志怕我把你卖了?”
玩笑话,语气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当然不是。”周应淮一噎,她的话带刺,落入耳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那不就行了。”程方秋心中憋了口气,不想跟他在路上掰扯,只想快点儿到达目的地,然后施行计划。
这么想着,她也就加快了速度,周应淮见状,只能快步追上。
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草木却越来越多,两人没多久就进入了一片树林,夜色黑看不清是什么树,估计种类有很多,因为它们高矮不一,枝叶也不一样。
自打进到这片小树林开始,周应淮愈发肯定了她带他走的不是回去的路。
只是,她带他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几乎是疑问刚刚产生,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推了一把,后背也紧紧贴在了粗壮的大树上,紧接着,身前多了一具温热的柔软身躯。
周应淮呼吸蓦地变重,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身前之人,可是手背上砸下来的湿热液体却硬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
她在哭?
“怎么哭了?别哭......"周应淮清冷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他极少安慰人,说起这种话来有些别扭,但这种不自然很快就被担忧给取代。
“别哭了,好不好?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程方秋在他温柔的话语声中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白皙小脸。
她最是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最漂亮的,就连哭起来也得心应手,豆大的泪珠摇摇欲坠的挂在长睫上,她咬紧下唇,贝齿在唇瓣上留下深深的刻印。
她长相偏妩媚,有一种天然的风情,这么楚楚可怜的表情不会让人觉得同情,反而容易联想到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周应淮喉结上下滚动,暗骂自己畜生,然后克制着抬手想将那颗泪珠抹去,眼看即将触碰,她却偏头躲开,他的指节堪堪擦过她的面颊。
“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
程方秋抽抽嗒嗒地说完,然后倔强地重新看向他,眼尾泛着动人的红晕,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十足的决心:“这儿比较清净,来这我是想跟你说清楚,以后我再也不会喜欢……………”
后面的话被宽厚的大学堵在唇后,让一切都消散在风中。
周应淮眼眸沉沉,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不敢置信,待反应过来后心脏便是一阵抽痛。
不会再喜欢什么?他吗?
“程同志......”三个字刚喊出来,她的眼眶更红了,同时挣扎着要从他手中逃出来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周围都是杂草碎石,周应淮怕伤着她,只能用力调转了两人的位置。
这次被抵在树干上的人变成了她。
“我们好好谈谈,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程方秋没有回答,只是一口咬在他虎口上,她在气头上,下口也就越重,想要借此来逼他松开手,可应淮不仅没松,还调整了一下手的姿势,好让她咬得更方便。
疯子。
程方秋没想真的咬死周应淮,很快就松了口,这算是妥协了,周应淮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想跟我谈什么?”程方秋说话时带着浓浓的哭腔,将头偏向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