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这个理由仍然有效地掩饰了她想留下他的意图。
楼望东下颚微紧了紧,平声道:“你不是说这家烤肉店好吃,明天还要来么?”
此刻周茉水瞳地亮起。
楼望东双手滑过方向盘,心情谈不上愉悦,让周茉觉得他似乎有些勉强,微歪头,轻声问道:“你是真心实意想听我的吗?”
楼望东眼眸瞥了她一眼,让周茉觉得他的笑里全是假意:“当然。”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假意里是不是有一丝私藏的真心,对她说:“你以为我不想让你找到乌沙吗?”
周茉眼瞳微微一怔。
楼望东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这条路太窄,如果一直找不到乌沙,她是不是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到了旅馆,周茉对正从车里拿东西下来的男人说:“你把身份证给我一下。”
他在这时低头偏眸看来,周茉抿了下唇,解释:“我说过,食宿都由我来。”
楼望东从外套的里拿出身份证,周茉接过后转身进店,而他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她的步子走得快,间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证件。
他将行李提到手上,以他的步伐三两下就能走到她的面前,可他放慢了速度,等到她转身找他时,才拎着行李进去。
这时周末给他塞来了一个酒店的卡套,说:“我们都在三楼!”
楼望东的目光深看了她一眼,没有打开卡套检查,而是随手塞进了口袋。
上楼后,周茉拧开的是男人隔壁房间的门锁,接过行李时抬头问他:“我们几点见?”
他说:“你睡到自然醒了,再敲我的门。”
周茉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等她进了屋,楼望东才从兜里拿出纸质卡套,打开,里面只有一张房卡。
他前后看了眼,忽然扯了下唇。
身份证被她拿去当牵住他的“绳”了么?
她就这么不信他会留下来等她?
楼望东拉开窗帘,冷风灌入挤压暖气,他倚在窗边看枯枝上的积雪,想起那老头的话,营业证是假,但那句“女人的爱很泛滥的”,倒是能解释她对他有好意却不放弃找到乌沙的执念。
她连对杂货店的老头也好。
可她对他好却是真心掺杂着假意,利用的目的明显,且始终没有真正地解释他的误会。
风刮进了窗棱,屋外的积雪簌簌飘落进屋内。
周茉抬手关上了窗。
从兜里拿出了楼望东的身份证,和她的一并放在了一起。
当他似真似假地说出那句“你以为我不想让你找到乌沙吗”时,她整颗心都乱了序。
她忽然分辨不出楼望东是好人还是坏人,抑或者是,他是另一个艳红,用另一种方式维护乌沙。
而她的心动就显得那么违背职业,如果楼望东真的协助乌沙逃脱,她就不该在工作期间产生思慕。
周茉就是这样,在思虑着这段突如其来的情感中陷入深深的长觉。
而她也不担心楼望东会突然离开,所以这一觉,是她认识他以来,睡得最安稳漫长的一次。
当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上午。
她睡了十八个小时。
周茉忙捋起头发给楼望东打电话。
“嘟”地一声,那头接通了过来,周茉焦急道:“不好意思,我睡过了,你在哪里?还在酒店吗?”
那头语气平缓:“买早点了,豆腐脑,吃吗?”
“吃!”
周茉心情放松下来,肚子就饿。
尤其是在这个冷天能吃上一晚热乎乎的豆腐脑是件很美妙的事,自从周茉来到北方后,其实并不难适应当地的饮食,豆腐脑里有勾芡的雪山木耳和嫩脆的黄花菜,只要不辣,她都可以。
楼望东敲门的时候,周茉门一开,手一伸,“谢谢”和关门声一同响起。
他不知她还要在里面磨蹭多久,楼望东走回房间打电话,从绰河源到博克图的车程大概六个小时,这两个地方隶属于牙克石市,但山与山之间太远,这样的时长也情有可原。
电话那头的人跟他说:“这小子最近还在博克图潜伏,这地方交通发达又人烟稀少,像我爸那样的都算是年轻人了,荒芜也不算活不下去,但与世隔绝,东哥你什么时候到啊,咱这儿好久没人气了。”
楼望东沉吟道:“你别打草惊蛇。”
“那......如果他要跑呢?”
楼望东说:“那就让他跑。”
电话那头摸不着头脑了:“你不是要找他吗?他这个人狡猾得很,一溜就轻易找不到了。”
他指腹在桌面点了点,道:“他有行走自由的权力,我们还能拘着他不成。”
那头顿时传来大笑声:“东哥,你也有守法的时候啊!"
楼望东阖上电话,拉开玻璃窗透气。
没等多久,房门外传来两声敲响,是周茉的声音:“我收拾好咯!”
楼望东单手拿过桌上的黑色行囊,拉开房门的瞬间,一般辑软的香气沁了过来。
他的瞳仁在望见她时渐渐凝深,那是一条宝蓝色的掐腰格子连衣长裙,绒绒的材质里嵌进了玫红色的经络,又像将她雾蒙蒙地勾勒进光里,令他想起童年在橱窗里看见的洋娃娃,那都是舶来品,红唇配明亮的大眼睛,还有一头乌黑的长直发,>
12、第12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