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盛。
秋日里难得的大晴天,连马术比赛的场地里的草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晒后气味。
比赛的区域被栅栏围住,每个角落都有工作人员守着。
马场边缘的荫棚下的座位几乎人满为患,简直像人气球赛现场的观众席。
评委坐在视野最好的中心位置。
随着一声哨响,排到号的选手开始了比赛。
而另一边。
热火朝天的赛场后的候场区。
“郗禾。”
梅拉妮挥舞着手臂,将郗禾唤住,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嗯?
郗禾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梅拉妮,刚想问些什么,转头就看到一个马头凑过来,不得不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噢,它看起来很喜欢你。”梅拉妮意外地看着自己牵着的马,笑着和郗禾说起话来,“她叫凯瑟,是我的爱马。”
“她看起来很漂亮。”郗禾点头,手臂一挪,迅速躲过这匹马朝她手里小胡萝卜伸过来的嘴,“好孩子不要乱吃东西。”
马没吃到,有些不满地被梅拉妮了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
倒不是不舍得一根胡萝卜,只是现在是在比赛期间,如果自己手里的东西给别人的马喂下去,之后出问题就说不清了。
不过是为了避嫌。
“你去马厩吗?”梅拉妮笑着问。
“我位置排得比较后,普瑞????我是说陪我比赛的搭档。”郗禾叹了口气,眼里不乏宠溺,“它脾气比较娇,喜欢要我陪着。”
“也好。”梅拉妮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比赛了。”
她转过身,朝郗禾挥手:“我会等到你比赛的哦!”
“......倒也不必。”郗禾叹了口气,朝梅拉妮挥手作别。
第一轮比乐器,她的异军突起可把其他人吓了一跳,别说参赛者,校园报的人看到她就和看到超热门选手一样,就差搞独家专访了。
她只是能接受在大众目光下做事,还远没到愿意被当大熊猫观赏的程度。
郗禾朝马厩走去,抬手就和门口等着她的人打了个招呼。
厩里的马各个身价昂贵,每匹马都配备了各自的看护员,大部分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
比如照看普瑞的其实是花谕笙的人。
看护员一看到郗禾,就扬起标准笑容迎了上来,只有加快的脚步能显出他的殷勤:“小姐,这边走。”
还有两个人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里面有人吗?”郗禾边走边问。
“有换草料的工作人员,还有别的学生刚进去。”
郗禾点了点头,拿着手机看了看时间,马厩旁的狗突然奇怪地大叫。
看护员眉头一皱,让身后一人去牵住狗处理一下。
郗禾也不是第一次来,熟悉得很,走到马厩门口,就闻到一股弥漫着饲料和马身上混合的味道。
只她一进厩,里面几乎所有的马都动了动,情不自禁地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甚至明显有些躁动。
“噔!”
稍微往里靠近,就听到了里面有些混乱的声音,好像是马蹄踹到了什么上面的木板撞击声。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学生“你在干什么?!”的尖锐呼喊。
郗禾一愣,快步跑了进去。
就见前方,一个穿着看护服的男子手里拿着个很小的注射器,一边压着声音说“别乱动!”,一边急躁地去抓普瑞的毛发,普瑞明显有些受惊,挣扎的马腿撞了下。
那个男子听到陆陆续续的脚步声,惊骇地一转头,就发现不光是刚刚发现他的那个学生,现在又来了一群人。
他眼见已经被发现,捏紧注射器,一不做二不休地朝着马身上扑去。
郗禾看到注射器的银白针眼,脑子一空,焦急唤道:“普瑞,躲开!”
普瑞一听到郗禾的声音,呼了一声,愈发剧烈地挣扎起来,慌乱之中,几乎是反射性地用抬起马蹄,用力地往加害者身上蹬去。
“噗嗤。”
那男子被踹了个正着,注射器“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惨叫着往后倒去,眼见要被马蹄再踩到,被匆匆赶过来的看护员擒住双臂,往后扯了出来。
男人满脸通红,大汗淋漓,腿骨明显像是折了,扭曲地歪着,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像是刚死里逃生,气还吊在喉口。
虽然是被抓住了,但好歹没有死在马蹄脚下。
“怕还敢来渎职做坏事。”看护员啐了他一口,恶狠狠地说,把人赶紧往后拖到安全地带。
普瑞还在躁动,蹄子止不住地在地上乱踩,摩擦,险些撞到旁边的围栏上去。
“郗禾小姐,这里不安全,请先暂时往后退。”赶来的工作人员们焦急地说。
今天这事发生,他们肯定要担责。
但再如何,也不能让人受伤。
郗禾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拦在她面前的手臂拉开,在对方想要再加把力的时候,抬起手指:“停。”
“不要命令我,我知道要怎么办。”
工作人员一懵,连拉禾的手都僵在了空中,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满头大汗,慌的心脏要跳出胸膛,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都未走到普瑞面前。
所有人都像是入了定一样。
马厩里只有沉重的 -->>
48、躁动